中宏网北京7月17日电（记者 王镜榕 视频报道 宁晋环） 聚焦“锚定首要任务 汇聚信心力量——解码‘十四五’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之道”主题，中宏论坛第六十三场在线研讨会于17日下午圆满召开。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经济学院副院长、南京大学长江产业发展研究院特聘研究员罗立彬应邀出席论坛并作了主题发言。

　　以下是罗立彬的发言：

　　今天，我想着重谈一谈“十四五”时期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成果带给人们的获得感。

　　一是关于数字经济方面。我觉得在“十四五”期间，中国的数字经济非常明确地展现出作为新质生产力重要支撑与关键引擎的作用。新质生产力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通过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来实现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

　　为什么说数字经济在“十四五”期间表现出作为新质生产力的重要支撑和关键引擎的特征？这是因为它既体现了中国的国情优势，又是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实践，也特别契合关于新质生产力动力来源的理论描述，可以说完全符合新质生产力的各种特征。

　　首先，数字经济成为“十四五”期间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亮点，“十四五”期间，中国形成了普惠可及的数字社会。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达到10%左右；在2023年就累计建成62家“灯塔工厂”，占全球总数的40%；持续成为全球第一大网络零售市场。数字政府在线服务指数保持全球领先。数字文化建设全面推进。数字社会更加普惠可及，网民规模超过11亿；数字教育和数字医疗健康服务资源加速扩容下沉。

　　其次，数字经济发展充分体现了“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理念，因此是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模式的重要经验来源。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要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之后就一直成为中国处理政府与市场关系的原则，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要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则再一次重申了这一原则。过去十多年，数字技术应用在中国快速渗透，这当然是源于各类市场主体的大胆创新，我们有众多实力强劲的数字企业在相互激烈竞争中实现商业模式的迅速迭代。但是中国数字经济的发展，也同样是基于政府在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及数字经济治理方面的努力。政府高度重视数字技术的发展，适度超前部署数字基础设施也取得重要进展。事实证明，中国的数字经济是在政府与市场共同作用之下发展起来的，堪称政府与市场发挥各自优势、共同推动的生动案例。

　　第三，数字经济发展为新质生产力提供了动力来源。数字技术本身是突破性的技术创新，且仍在不断发展进步，“十四五”期间一个突出现象是人工智能大模型创新加速。这几年我们既见证了人工智能领域在全球范围内的巨大进展，更重要的是也见证了中国人工智能领域在不甘落后的精神指引下，实现了迅速追赶。在2022年11月30日ChatGPT横空出世之后，全中国乃至全世界都在关注和谈论ChatGPT，但是中国的DeepSeek在2025年初凭借其高性能和低成本引发全球关注，在那之后全中国甚至全世界都开始谈论DeepSeek，可以说明中国在这个领域还是在不断地进行技术创新的。

　　数字技术是通用型技术，其广泛应用创造了新产业新模式。过去十几年，移动支付、平台经济、共享经济、直播电商等大量革命性新模式频繁在中国出现，深刻改变了人们生产生活方式。商业模式频繁迭代，也是各类生产要素不断优化配置的过程，比如平台经济模式使大量生产要素突破地理空间限制，上升到数字空间集聚，在更大范围内分工协作，这是典型的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而这本身也是产业深度转型升级的过程，产业数字化使传统产业得到数字技术广泛赋能，效率提升带来的是一系列综合成本优势。“十四五”期间，这种综合成本优势在我国跨境电商发展过程中得到体现，从2021年到2024年，跨境电商进出口总额增长约37%（从1.98万亿元至2.71万亿元），年均复合增长率超10%。Temu夺得2024年亚太开发商非游戏应用海外下载增长榜冠军和下载榜亚军。在人工智能领域，DeepSeek引发全球关注除了因为其高性能和低成本之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其开源模式，使人工智能应用非常迅速地渗透到人们生活工作的多个方面，成为普通人可以随时使用的通用型技术工具。DeepSeek大概也是创造了新技术从闭源到开源发展的最快纪录。而这也是“产业转型升级”的一种动力。之前这种赋能转型升级广泛体现在服务业领域，但是更多的是体现在改变了生活服务业的性质，比如使舞台艺术表演、教育等服务摆脱“鲍莫尔成本病”约束，极大提升效率；但是“十四五”期间以DeepSeek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技术的开源化应用，也开始改变生产性服务的性质，商务服务、流程设计乃至科学研究的效率以及整个供应链的效率都在经历极大提升。

　　第四，数字经济发展充分体现了中国的国情优势。数字技术赋能经济发展的最重要根源之一在于它极大地降低了分工成本，这适用于任何经济体，但是中国的特殊国情在于，巨大的人口和市场规模使细化后的分工角色也可以面临足够大的市场需求，从而更好实现分工细化与规模经济互促，有助于提升分工的收益。数字技术在中国的应用，带来了更高的均衡分工水平，更有助于实现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并实现高质量发展。

　　所以说，数字经济既体现了中国的国情优势，也是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实践和经验来源，特别契合关于新质生产力动力来源的理论描述，可以说完全符合新质生产力的各种特征。未来，我们应鼓励企业在数字技术创新和应用两个方面大胆创新，完善技术应用与商业模式创新的互促机制，通过数字技术应用推进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和产业深度转型升级，从而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

　　二是关于文化贸易和文化传播方面。“十四五”期间文化贸易明显地成为中华文化走出去的重要渠道。文化贸易与中国文化国际传播是我一直关注和研究的领域，我一直觉得文化贸易是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的最重要渠道之一，这是由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中国的国情特征与文化贸易本身的特征三方面共同决定的。中国经济总量足够大、文化足够灿烂，使得在经济全球化的世界里，中华文化元素蕴含着巨大的经济价值，会吸引全球各地的文化产品生产者加入中华文化元素向全球各地销售和传播；另一方面，在一个开放的环境之下，中国庞大的本土文化市场又可以培育出强大的文化企业，生产出既具备本土文化特征、又具备国际影响力的本土文化产品，通过文化贸易出口来将中华文化元素传播出去。也就是说，对于中国来说，无论是文化贸易进口还是文化贸易出口，都能对中华文化国际传播发挥重要作用。我把中国这种“国内文化市场足够大、国内文化偏好足够独特，以至于可以影响全球化产品文化元素投入的国家”，称作“文化大国”。

　　从实证的角度看，在“十四五”之前，我看到的更多的是前一半儿，也就是中国通过巨大的国内市场吸引全球化产品加入中华文化元素并进行国际传播的部分。这一效应，在“十四五”期间依然广泛存在，但是我看到了新的表现形式。比如，随着中国逐渐扩大入境游免签，大量国外短视频制作者来到中国，以China Travel为主题制作视频，并上传到全球性视频平台上，China Travel一时成为流量密码，进而吸引更多影响力更大的网红和明星也开始传播China Travel。“甲亢哥”（小达伦·沃特金斯）以及两届奥斯卡影帝得主阿德里安·布劳迪也来到中国多个城市，并将其在中国旅游的经历拍摄成影片，其中关于中国生活的日常经历受到全球网友关注。

　　更重要的是，“十四五”这几年当中，我明显地看到了后一半儿，即中国本土的文化产品开始真正从文化层面产生国际影响力，中华文化国际影响力因此而提升，中国的文化软实力大大加强。比如《你好，李焕英》被国外购入版权要翻拍，《热辣滚烫》的海外票房也接近1000万美元；2025年更是出现了《哪吒2》这样的爆款电影，海外票房超过5500万美元，有望最终超过1亿美元。这些影片都是首先在国内市场取得轰动效应的情况下产生了海外影响力。中国的网络文学一直被认为是与好莱坞大片、日本动漫和韩国电视剧相媲美的中华文化风景线；“十四五”期间，网络文学衍生出了网络微短剧，成为中国的原创新物种，产生了极大的国际影响力，影响范围遍及欧美、日韩、中东等全球各大区域。国产游戏出海也带动了中华文化吸引全球游戏玩家，《原神》中美轮美奂的京剧唱段，《黑神话：悟空》获得TGA年度“最佳动作游戏”大奖，引发全球关注中国西游神话。无论是网络文学、网络微短剧还是网络游戏，都是在与进口产品竞相服务于巨大的国内市场时产生的国际竞争力。这种我们称之为本地市场效应的现象，“十四五”期间不仅体现在文化出海“新三样”上，而且在更大范围内体现为中国品牌、中国平台的走出去。“十四五”期间，中国数字APP有不少在海外应用商店下载排行中名列前茅。数字平台的走出去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中国商业模式的走出去。

　　中国的潮玩品牌泡泡玛特近期也在全球掀起了一阵热潮，这一点也特别引起我的关注。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文化产品出口强可能是因为文化强，也可能因为产品制造能力强。过去中国大量文化产品出口体现的更多是后者，体现的是中国多年来承担的“世界工厂”角色。我认为泡泡玛特旗下的LABUBU火爆出圈，是一个标志，说明中国潮流玩具业的国际竞争力已不仅仅停留在制造领域，更是拓展到设计、销售模式与营销服务等多方面。中国文化产品贸易也开始进入“文化与产品双强”的新发展阶段。

　　总之，中华文化以更全面、更现代的姿态出现在全世界人民的日常生活当中。这些现象在“十四五”期间有了最为密集的表现，我也相信未来随着中国经济规模持续增长，中华文化必定会在高水平对外开放中不断提升国际传播力与影响力，其中必然会有相当大部分是通过文化贸易方式来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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